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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小時前,我還帶著暑期工讀生還在印刷廠裡看稿。 

  空檔,向他介紹著曬版、製版、印刷的概念,或許是場景太相似,竟想起十多年前第一份在雜誌社的工作。那時我趕上手工製稿的最後一年,照相打字、描圖紙、網點,現在看來相當古老字眼,在那時候,我卻一步一步走往更遠的目的地。

  還記得凌晨看稿的日子,每一小時的空檔中,我們總揮霍著青春的身軀,溜出印刷廠打保齡球、吃宵夜、打電動,然後一小時過後,繼續看下一個版,直到清晨小睡一會,又繼續工作。當時,工作是希望爬到更高的位置,獲得更好的薪水;如今,工作成了我旅行的手段,而旅行是想找到那個陌生的自己。

  只是,工作太忙,忙的像是這場旅行隨時會取消似的,直到我拖著行李,搭上往基隆的火車,走出基隆車站那一刻,才真的相信:我要離開了,忙碌的生活,暫別了。

  定定的站在車站出口張望,只見匆促的旅人、排班的計程車司機、混亂的交通、陰鬱的天氣,以及充滿感傷氣味的港口。難道這就是基隆的氣味?帶點沉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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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有交待,若時間尚早,可到對面的德州炸雞先填飽肚子。他說這裡是馬祖阿兵哥專賣店,裡頭盡是坐滿等待船班的阿兵哥,裡頭瀰漫著愛情、親情、不捨等離別氣味,若感到窒息,可以爬上樓梯,眺望基隆港。

  我拉著行李,或許是想體會弟弟當年的心情,尋找一間「馬祖阿兵哥專賣店」,才發現,時間能帶走哀傷,也能切段回憶。德州炸雞不見了,換成新的餐廳,但我始終沒走上去,不知道是否又成為另一間馬祖阿兵哥專賣店的延續。

  向西走,便見著一群穿著綠色軍服的阿兵哥往相同方向移動,有人輕裝,有人大包小包,有人一邊打著手機,有人面無表情。聽太多外島當兵的故事,離開家裡到外島當兵的滋味,我只能猜想,他們內心那種惶恐、害怕、不安,在堅毅的面孔下,不斷擴大。但當時,我並沒有真正了解到,人在外島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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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他們的步伐,來到西岸旅客碼頭排隊取票。人群中,很容易辨別到馬祖的目的。穿軍服的,不用說就是剛收假要回馬祖當兵,成群聊天有專人買票的一定就是旅行團,五六人成行,一定就是買旅行社套餐要自由行,還有一種全家大小的,不是探親就是要回家,另一種比較難辨識的就是一或兩人成行,其中一種就是跟我一樣是自助旅行,還有一種也是一個人的,她們大多是女性,行李不多、穿著漂亮,她們就是要去眷探日夜思念的情人。

  看著她們,我油然升起一份敬意。愛情的力量不容小覷,為了思念情人,漂泊十多小時,只為了那短暫的幾個鐘頭,然後又是十多個鐘頭回到台灣。這長長的等待,只為了短暫相見,這不就與牛郎織女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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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沒錯等待,前往馬祖的開始就是長長的等待,等買票、等船、等航行。

  八點拿完票之後,我便低頭開始研究這次旅程景點的歷史介紹,一旁的阿兵哥見狀,即問:妳一個人去馬祖旅行嗎?我笑笑,懶的解釋什麼,因為我知道接下來會有更多人問。接著他又問,要去幾天啊?四天三夜。馬祖那麼小,可以玩那麼久哦?其實我還怕時間不夠,走不完全部景點呢!

  攤開地圖,他為我介紹馬祖景點,然後他指著雲台山說:這裡你一定要去,天氣好的時候,藍天白雲真的很美。運氣好的時候,還能看到中國大陸,真的,很近。

  航行即將開始,踏進船艙,吞好暈船藥,等待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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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前,就聽很多關於暈船的故事,他們說嘔吐是一連串事件,當船倉有某一人嘔吐,就會緊接第二個、第三個,最後就瀰漫著一股嘔吐的氣味。為了嚴防這樣的窘狀出現,我一口氣吞了兩顆暈船藥,備好塑膠袋,啟程後沒多久就在床上躺平。

  我睡的是最一般兩層式的床鋪,很幸運的我是在下舖(聽說上舖會比較晃),大多數的人都很有經驗,整理好行李就躺在床上聽歌、打電動、看書,我則在搖搖晃晃之際,進入夢鄉。

  我很容易睡的很沉,原以為睡著了,就不會感覺搖晃,但整晚我卻像睡在沒有床的海上,浮浮沉沉,搖搖晃晃。一度以為我漂流在很黑、很黑的海上,醒來,一陣暈眩,卻吐不出來,然後不知過了多久再次入睡,醒來後正好趕上日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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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把遊艇形容的如此浪漫,大概是鐵達尼號裡傑克煽情對著蘿絲說「you jump, I jump!」,這般的愛情戲碼騙取太多人的感情。現在,漂浮在一望無際的海上,只有強烈的孤寂,在無辨識方向的海上,卻只能相信,相信這艘船能帶往我們前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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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濃霧中的島逐漸清晰,是馬祖嗎?船上放起馬祖島歌,歌唱的男聲聲如洪鐘,相當有氣勢,尤其站在船上,遙望著馬祖,聽著歌,如遊子般思鄉情怯的情感就被挑起,而阿兵哥的軍旅生活正要接續,大家各自踏上旅程,而我上了船之後才搞清楚,單日:馬東台,仍要等待下一個島,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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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抵達東引,十一點,我已漂流了十三小時,旅程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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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馬!揪團衝馬祖」 


【馬祖小教室】 

馬祖頌(詞曲:趙伯乾)

馬祖 海的家鄉 碧海藍天 好風光
當年的馬祖 國家的前哨 軍民一心 衛家邦
東犬西犬 本來是白犬 統統改名 叫莒光
曾經走過 風雨的歲月 戰雲中一起成長
並肩開創 嶄新的時代 烽火讓我們更茁壯
福建邊邊 幾十個小島 碧海藍天 好風光
四方侯鳥 都來歇腳 這裡是海鷗 的家鄉
燈塔古蹟 遙想那從前 倭寇海盜 聚一堂
今天的馬祖 海上花園 四季賞花 好地方
出外的遊子 午夜夢迴 故鄉明月照心上
希望有一天 回到那老家 不再四處去流浪
岸高水深 礁石壯麗 浪花拍岸 魚兒多
黑毛鳥格 什麼魚都有 這裡是釣客的天堂
北岸踏浪 芹壁看斜陽 貝殼白沙 好欣賞
大島小丘 四處逛逛 八八坑道 品酒香
五花八門 各種小吃 魚麵的大名響叮噹
清澈的海水 蝦兵蟹將 黃魚的滋味最難忘
當年的馬祖 國家前哨 軍民一心 衛家邦
今天的馬祖 海上花園 四季賞花好地方
出外的遊子 午夜夢迴 故鄉明月照心上
希望有一天 回到那老家 不再四處去流浪
當年的馬祖 國家前哨 軍民一心 衛家邦
今天的馬祖 海上花園 四季賞花 好地方
馬祖 海的家鄉 碧海藍天 好風光

 

若要觀看影片,可將下方音樂停止後再欣賞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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