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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疆界,是一個國家的邊境。然而,龐大的中華民國不過是個虛構的版圖,實際上只有臺澎金馬幾個島罷了! 

 騎著車,從東引越過西引,途中,見到滿滿的蔣氏權勢的象徵符號,和戰爭的意象。馬祖戰地政務解除不過是三十年前的事,但對於居住台北的我而言,卻像一則傳說,事件中的人物、情節是那麼的陌生,關於戰爭底下的改朝換代、流離失所,成了記憶碎片,在空氣裡飄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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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直的中柱堤上的感恩亭寫著「親切自然˙奉獻犧牲」八個大字,裡頭宣揚著蔣經國對東引建設的支持,不遠之處,在還大石上還畫有國旗寫著「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人定勝天啊!這是人類的狂妄吧,當地球已各重形式的災難反撲之時,人類才能感受自身的渺小。我佇立在此觀望許久,然後回想那個保密防諜人人有責的時代,雖然短暫,那軍事化的口號卻不曾忘懷。師長教導我們愛國,然而「國家」到底是什麼?司馬遼太郎在《臺灣紀行》裡寫著,「所謂的國家,就是偷偷摸摸地溜進原本已有住民的地方,然後撒網將它網住。」我想這是很簡潔明瞭的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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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好車,偶遇兩位年輕夫妻,也正好要前往拍照,皆我一同前往。踏往國境之北的短短200公尺小路,因施工而泥沙漫天飛舞,舉步維艱。邊走邊想著,最北的疆界應是什麼模樣?只是疆土的面貌並沒有因為時代的進步而越來越清楚,能越過的是一條國與國劃出來的界線,但心眷戀的,仍是土地那份難以割捨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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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距離「國之北疆」石碑十幾步之遙,卻被散落的鋼筋石磚給擋住了。我駐足凝望,心中失落的想著:這麼短的距離,怎麼會跨不過去?世上很多事情都如此吧!充滿著無奈,卻又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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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這黃土紛飛的丘陵上,仍可眺望著西引島上山海磅礡、怪石嶙峋,寬闊蔚藍的景色。驚訝這座看似不起眼的小島也有這般令人豔麗的風景,雖然到不了國之疆北的石碑拍下紀念照,但這般風景卻也教人難忘。

 山不轉路轉,路不通,只能回頭。

 回程時遇到一個正在鋪路的大叔,我點頭示意說聲「辛苦了」,卻意外的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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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工程帽下的面容,有著勞動階層的黝黑膚色、堅毅樂觀的表情,花白的頭髮,臉上深刻的紋路看得出已有些年紀。他微笑問著我從何而來,對馬祖的印象?我說來自台北,對馬祖的烈陽、強風印象深刻,卻也愛上毫無造作的天然景色。

 我以為他是馬祖人,他卻說與我一樣來自台北,卻鮮少駐足,總是跟著不同的承包工程,到處工作。最遠曾去過北海道,在那裡鋪了不少道路,怕我不相信,還特地講了幾句日本話。

 我心中的北海道是白雪藹藹的美麗城市,如童話般的建築,如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沒想到,卻有個離鄉的台灣人去那裡鋪路。他喜歡那段在北海道工作的日子,愛上了北海道四季分明的景色,冬的白雪、春的綠意、夏的百花、秋的楓紅,在藍天和綠地之間,看盡四季的美。。

 聊著聊著,他介紹我另一為較為年輕的工人,他是來自對岸,模樣沒什麼不同,也會講馬祖話,甚至教了我幾句。我說難得的相遇,拍張照片做個紀念。

 照片中,他們黝黑老實的模樣,笑起來有點靦腆。

 回來整理照片後,我一直很喜歡這張照片,談不上技巧,也不特別好看,但相片中的他們卻顯現著一股人與人之間的信賴,與濃厚的生命力,然而這些不正是城市人之間最缺乏的嗎?

 我想所謂疆界,只存在在人與人互不理解的心吧!


【馬祖小教室】 

《國之北疆》

 后澳據點連接羅漢坪岬角「國之北疆」石碑的中間,是一條長約200公尺的水泥小徑,漫步其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東、西引島最具特色的海岸山坡植被景觀,因為處在迎風面,所以除了零星海桐灌木叢和五節芒生長外,大部分區域的植被都是短草覆蓋,保持著一貫原始的生態面貌。具有代表性的石蒜、狗娃花、長萼瞿麥、細葉假黃鵪菜及油菊等草本植物,都能在這片開闊的臨海山坡地尋找的到。

  由於視野一直延伸至岬角的盡頭,居高遠眺,雄奇多變的海岸地形,輕易地就能在沿途上飽覽無遺,同時以最近的距離感受著從北固礁吹來的北風之歌。

 「國之北疆」石碑就立在羅漢坪岬角,腳下就是狀如羅漢排列的海蝕柱地形,波瀾壯闊。站在欄杆圍起的觀景台極目四望,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片滄海,只有在能見度清晰時,才能一窺北疆之北的國度。東引,對大多數人而言是陌生的,但是選擇在「國之北疆」拍下永恆紀念時,相信遊客當下已對這座島嶼產生了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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