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徒

  「毒品」這個詞彙對我而言太過虛渺,總認為那是在電視新聞或電影裡頭才會出現,真實生活裡怎可能到處充斥著毒品呢!這一切在我看了「門徒」這部電影之後整個改觀。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資料指出,在全球600億的人口當中就有2億的吸毒者,等於我們身邊每30人就有1人吸毒,這數據實在令人震撼。

  「門徒」這部電影是敘述阿力(吳彥祖飾)用了八年時間,從一名小小的毒品批發商混到壟斷海洛英市場的「莊家」(劉德華飾)身旁,負責處理出貨及運輸工作。這麼多年以來,他全心全意要搜集完整販毒的全部資料,可是行事小心的「莊家」從來沒透露過貨倉、製毒工廠的位置;甚至其他同事的面貌,阿力也都未曾見過。後來「莊家」萌生退休之意,想將生意交給阿力接管,於是「莊家」帶阿力到金三角,在軍閥、毒販和罌粟的圍繞下,對阿力做出接棒前的最後試探,一場鬥智的過程,使阿力獲得「莊家」的絕對信任,阿力也漸漸地掌控到經營販毒的秘密。

  阿力越發掘真相,越感到迷失,活在兩個極端世界中間。後來他與吸毒者「阿芬」(張靜初飾)投入了一段互相慰藉、各取所需的感情,但是每當他看見阿芬臂上的針孔時,心中便會感到更沉痛的震撼。

  後來「莊家」交棒,並且舉家移民,卻在離境時被探員拘捕。「莊家」後來竟用自殺的方式截斷警方的偵查線索。

  由於普羅大眾對於毒品大多一知半解,藉由這部電影讓我們更了解販毒是採用何種形式運作,而莊家與腳之間又是如何配合的天衣無縫。除了販毒整個流程的敘述之外,對於毒品的製成也說明的相當詳細,甚至整個場景拉到金三角來拍攝,遍地的罌粟花簡直幾可亂真,不得不佩服導演爾冬陞的功力,不但資料蒐集的相當豐富,在整個電影所呈現的各個場景又相當講究。畢竟我們都沒有販過毒,也不知道真正的販毒流程為何,想必導演確實花了一番功夫才獲得此資訊。而此部電影當中有一部分可說是比較像紀錄片的形式,也因為這樣才讓觀眾有了身歷其境的感受。

  吸毒者與毒品之間又存在著何種微妙的依存關係呢?導演在劇情中設定了這對染上毒癮的夫妻阿芬與她的丈夫。這對夫妻是社會最底下的階層,在染上毒癮之後又是如何面對他們的人生呢?生存已不再是對抗外在的壓力,而是人與化學藥物的對抗,與內心自我的對抗,以及與整個社會價值觀的對抗。就如劇中不斷的強調「千萬不要相信吸毒者所說的話」,因為在染上毒癮之後,連靈魂也沉淪了,當意志都無法控制身心的時候,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謊言是吸毒者賴以生存的條件,一如劇中阿芬為求阿力幫忙,才告訴阿力其實她是為了要證明給已染上毒癮的丈夫看,毒癮是可以戒除的,為此她才染上了毒癮,誰知毒癮真的難以戒掉,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啊!阿芬所說的這個理由確實令人動容,似乎讓人同情起她的處境。但導演卻在電影後段當中也讓阿芬的丈夫也對阿力說了相同的理由,這前後的呼應,更顯現的出導演要突顯吸毒者慣性編織謊言以求得同情,因為他們已沒有強健的體魄可以靠體力賺錢或是搶劫,而謊言就是他們唯一的武器吧!

  而導演為了警惕世人,為了呈現出「吸毒都沒有好下場」的情境,在阿芬因吸毒過量死亡的那一幕,便設計許多老鼠在她屍體上攀爬、啃食,當我看見那幕時,確實教人怵目驚心,的確讓世人有了警覺,教訓意味頗濃。

  而劉德華所飾演的林昆一角,則是一個中年即白髮蒼蒼,患有先天性糖尿病引發腎病。劇中一段劉德華喃喃自語說著,毒品只不過是市場的供需問題,有人需要他就負責提供罷了。雖然林昆是以販賣毒品為生,但打從心理根本不認同吸毒,並且對於吸毒者充滿了憤恨。這不就是極端的矛盾嗎?販毒的人厭惡吸毒,這不正是導演要讓這些吸毒者看見販毒的真正面目嗎。這是一場供需的交易,沒有良知的交易,請睜開眼睛看看所謂的真實就是如此,當毒品帶你達到顛峰的快感時,他們正在數著鈔票。

  而主角在電影前後都提出相同的疑問,他說:「人為什麼要吸毒?原來一切來自於空虛,那麼究竟是毒品可怕,還是空虛可怕?」這不正是虛無主義的探討嗎?「人為什麼要吸毒?」人類吸毒的歷史非常悠久,約在西元前139年張騫出西域時,鴉片就傳到中國。對於鴉片的名稱,各個朝代都有不一樣的說法,明朝稱為「鳥香」,而清朝就稱為「鴉片」。可以看見每個時代都會產生不同的社會問題,生存在這資訊發達的科技時代,最大的問題則出在人們對於是失自我的恐慌,即使科技、網路再怎麼發達、方便,始終解決不了人們心理所產生出來的問題。然而越是忙碌、越是喧囂,心卻更覺得空虛,這股力量使得我們對於未來莫名的茫然、無助,反思存在的意義為何?若未來一切都是不可測,那麼此刻也顯得如此的輕,生命只是虛無飄渺,存在著既不必在乎也無所謂的心態。在這樣的觀念之下,找不到存在的意義又要面對在外在種種壓力,只好藉由毒品讓自己短暫的遺忘痛苦,追尋片刻的歡愉。

  阿力問阿芬「吸毒是什麼感覺?」,對於沒有嚐過毒品的人應該都無法體會那種滋味吧!其實我也想問:「為什麼要抽煙?抽煙是什麼感覺啊?」雖然說抽煙不像吸毒那樣嚴重危害身心,但是也是一種自我的慢性自殺,那麼人既然知道它是不好的,又沒益處的東西,為何如此眷戀呢?這若是佛洛依德來解釋,應該是口腔期未被滿足吧!

  這部電影確實相當直得推薦,結構完整,且每個角色性格刻畫明顯,彼此對比強烈,而每位演員演技精湛,尤其是飾演阿芬的張靜初,把吸毒者的神情演得微妙為俏,猶如就活生生的吸毒者在眼前。

  但其中仍有些部分呈現得不夠完美,其一是當林昆的毒窟被警察發現之時,向來對人充滿戒心的他,憤恨的想把內部的"鬼"抓出來,但是在林昆與阿力言談之間,老早已流露對阿力的懷疑。我建議此段應該略過林昆對阿力懷疑的描寫,讓觀眾認為其實林昆不曾懷疑過阿力,然後在金三角時才將阿力的真面貌掀出,這樣戲劇的張力才夠大,讓觀眾恍然大悟,原來充滿戒心的林昆老早部好了局。其二,小女孩因母親過世,不負責任的父親又未盡到照顧的義務,放任小女孩自身自滅,最後由於肚子餓跑來找阿力。我認為一個小女孩不該在此時表現得如此平靜,雖然不懂事,肚子餓也應該做出最本能的反應,大聲的哭泣才對,而且他們是住在對面棟,這樣的小女孩有可能記得這趟路該怎麼走嗎?不過這都是比較微小的細節,若能稍微修正,我想應該會更好才對。

  這是一部探討毒品的電影,導演採以先開毒品的面目作為探討,當我們了解毒品的時候,才能夠拒絕它的誘惑。這讓我想起最近許多明星染上毒癮的新聞,不論是蕭淑慎、大炳或是胡瓜,這都是最不良的示範。既身為公眾人物就知本身有其影響力,這樣負面的形象,是否也會造成這社會價值觀的更改呢?會讓人誤以為「這好像也沒什麼」的假象,反正藝人都在吸食,這樣的行為是否會在價值觀還不成熟的青少年之中成為一種流行呢?現在毒品的氾濫,似乎到只要你想就可找到門路的地步,網路上、舞廳裡、PUB裡都有人混在其中販售,有人出於好奇,有人出於同災壓力,但有其判斷力都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就如劇中的阿芬,你可想像墜入那般的黑谷,就難以逃脫,又何必因一時的好奇呢。

【參考網站】
門徒官方網站
毒品的歷史
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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