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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rper Lee筆下的梅崗城,記錄的其實是一個真實世界的濃縮眾生相:有事事以教條為依規、不容許特立獨行的基本教義人士,有因為年輕時一時衝動鑄錯、而後廿年足不出戶漸漸成為傳說的隱士,有各個階級孩子齊聚一堂的校園課堂,也有隱隱流動著的、關於族群(不止是種族,還有社會階級)之間的對立──而不可諱言的,以上種種,在現今的社會當中,都還是隨處可見。

  這世界充滿了各種不公平的事情,從孩子的眼中看來,大人的世界充滿太多偏見與矛盾,當一切回到原點,單純的問題卻反而難以回答。當大家都認為是對的事情,你卻是錯的時候,是真的錯了嗎?而所謂的標準是什麼?是誰制定了這些規則?在這樣的規範底下長久以來人們開始學會習慣,用「社會標準」來看待事情,即使這些觀念並非真理,無論對錯,我們依舊跟著腳步追尋。

  「可是你一但住在這兒,一但你有一滴黑人的血,就會使你黑到最高點。」

  這就是我們仰望的社會標準嗎?人與人之間存在的刻板印象,只因為膚色的不同,就能斷定別人的命運嗎?Harper Lee闡述一個對於種族歧視與種族迫害的年代,即使黑人是清白的,一旦沾惹上白人就再也無翻身之日了,所有的一切罪狀不再是所行所為的正當與否,就只因為〝他是一個黑人〞的這一丁點關係上面.....,真是一個可悲的時代。

  「可是我得先忠於自己,才能順應大眾。一個人的良知不需要遵守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然而這樣的道理易懂,在這個社會又有幾人能做得到?即使能去執行,又有誰能堅持到底?故事中的亞惕曾對思葛說:「每一位律師在他一生當中,至少要辦過一件對他個人意義深遠的案子,我想這正是我的案子。」身為一位父親他用自己堅持的信念來教導他的小孩,用身教來培養他們正確的價值觀,教他們學會思考與判斷,在所有人都無法諒解你時,又該如何為自己的信念而戰,不因輿論而同流合污。

  在大人的世界裡,經常用一句「大人就是這樣」或「社會就是這樣」便想打發小孩心中的疑問。但是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啊?!為什麼大人麼總是口是心非,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這樣的言行擾亂他們的價值觀,縱然學校老師教導我們應該要誠實,但為何在路上撿到錢的時候,父母們總是很順勢的放到自己的口袋呢?謊言!大人們的世界充斥了謊言,卻想用謊言來掩飾罪行。當年紀越大,就越明瞭這世界根本沒有道理,成長的課題,是在多變的社會標準下,抉擇正確的路,堅持到底。

  「你年紀越大,這類事就會見得越多。本來,法庭應該是可以讓人得到公平的地方,不管他是紅橙黃綠青藍紫哪種顏色的,然而,人們往往把自己的怨恨帶進了陪審團。」即使所有的證據無法證明湯姆確實強姦了梅薏拉,最後的判決仍是有罪的,這公平嗎?傑佛遜曾說道:人生而平等。這平等兩個字我想只限用在自認有優良血統的白人身上吧!就如亞惕問湯姆,若你真的沒犯罪為何會害怕?然而湯姆卻回答:「要是你像我一樣是個黑人,你也一定會害怕的。」真令人感到可悲又無奈的回答。我們無法選擇要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無法挑選膚色、人種、貧富,卻必須因為自身無法做的決定要負起責任,這怎能說是公平呢?

  這樣的不平等即使在現今依然存在,在制式的觀念中容易將人或事分門別類,再以自我的經驗值去評斷一切。在台灣最喜歡把人民分為藍或綠,請來一些學者或專家在電視節目上相互評判,用自己的理念來抨擊對方,使政治色彩成了一種象徵。這就是Harper Lee用一個小女孩的角色就點出大人世界所仰賴的「社會標準」其實並不一定是真理,非黑即白的世界裡,其實有更多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帶。

  如果成長是逼迫去習慣那些存在的不公平與矛盾,我們又如何教導小孩分辨善惡?

  思葛問:「蓋茨小姐是一位好老師,對不對?」

  「當然是呀」杰姆說。「我上過她的課,我很喜歡她。」

  「她非常恨希特勒……」

  「怎麼啦?」

  「噢,她今天又說他對待猶太人多壞多壞。杰姆,虐待人是不對的,是不是?我是說,對人連壞心眼兒也不該有,是不是?」

  「當然不該有啊,思葛。妳怎麼了?」

  「你聽我說呀,那天夜裡從法院出來,蓋茨小姐——她在我們面前走下台階,你大概沒有看見她——正跟克勞馥小姐說話,是該有人給他們教訓的時候了,他們越來越自以為了不起,下一回他們就會想要娶我們。杰姆,你那麼恨希特勒,怎能轉過來討厭自己家鄉人呢——」

  思葛的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卻讓人難以回答。

  如何告訴我們的孩子說:「這就是大人的世界,沒有為什麼,因為大家都這樣。」這樣的答案,自己也覺得可笑,然而我們麼就是這樣告訴孩子。

  自己都遵守不了的準則,又如何要求別人遵守。

  這本書是談論種族、平等、社會價值觀問題,卻用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來看待這世界,當我們用最純潔的孩童的事也來看事情的時候,或許才能發現,回歸於原點,事情會變得簡單。

  我特別喜歡亞惕與杰姆、思葛這樣的親子關係,或許在他們家族及鎮上的人都認為過度放任的教導會影響小孩心智的發展。

  有一天亞惕對傑克叔叔說:「如果這件事瞞下去,對於我教養杰姆的方法就成了一個簡單的否定。有時候我想我這個父兼母職是完全失敗了,可是他們只有我。杰姆在仰望別人以前,他得先仰望我,我希望能活著與他相對相視……如果我把這一類的事瞞住了,坦白地說,我不敢和他四目相望,如果有那一天,我知道我就會失去了他……」其實我們都明白,當大人越想要輕描淡寫的掩蓋事實,並不代表真實就不存在。在長大後,就知道當年他們包裝的謊言,其實是不堪一擊的,並不會幫助我們用更成熟的態度來面對世界,而是不斷逃避……。

  善與惡是存在我們心中的那一把呎,在評斷一切事物的時候,是否能用相同的角度來理解別人?「除非我們穿了別人的鞋子走路,否則是不會了解這個人的…」亞惕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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